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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儿百科

Child Care

三. "待机儿童"和"一时保育"

李 同归(博士,北京大学心理学系助教,讲师)
2012-07-10

  这是两个日语单词。"待机儿童"前面已经提到过了,我们在申请进入香椎浜保育园的时候,因为那个保育园人数太多,已经没有办法中途插进去了,所以,只能让孩子呆在家里,由家人负责看管。这种情况,在东京和大阪地区是常见的。但是,我们不希望孩子每天呆在家里,所以,我们到区政府申请到一个能够中途插班进去的保育园,谢天谢地,总算在留学生会馆附近还有一所能够接受插班生的保育园。所以,我们就能够临时到那个幼儿园去,在那里上几个月后,等明年 4 月份新学年开始的时候,就转到香椎浜保育园去,所以,这段临时保育的过程叫做"一时保育"。

一.新年的愿望:上保育园,多交朋友

  联系好幼儿园,一块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下来了。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不断地给孩子灌输一些应该注意的事项,因为,她对日语一点也不懂。我们告诉她,应该多观察,多模仿,多跟小朋友一起玩,听不懂也没有关系,上课,吃饭的时候,照着小朋友的样子做就行了,等等。总之,适应一个新的环境毕竟需要时间,需要多观察。

  但是,我们没有马上就送她上幼儿园。因为,这段时间正是圣诞和新年,尽管幼儿园仍开放着,但每天去的孩子们较少。想想还是让孩子呆在家里吧!

  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留学生会馆里这段时间也有不少的活动。在会馆里,有一座类似活动中心的两层建筑,一楼是管理人员的办公室,每月的房租,水电等,就在那儿交。还有一个小型的阅览室,有一些杂志和报纸,也包括中文的报纸;还有两台电视,可以收看 CNN 和 BBC ,但不能收看中文节目;每天吸引人的是那张台球桌,老是有四,五人围在那里打台球。二楼则有一个计算机室和一个大厅。计算机室是留学生们最常去的地方,因为在那里可以收发电子邮件。大厅平时是留学生家属们学习日语的地方,到了周末,通常会放一些电影。在圣诞和新年的时候,自然是举行各种活动的场所。在会馆里住着许多留学生,西方留学生也不少,所以,圣诞也有不少的活动,舞会是必不可少的,电影也常常放。多半是英文的,或者日语的,偶尔会有一两次中文电影,也都是香港的武打片。记得成龙主演的《藏龙卧虎》在刚刚提名奥斯卡奖后,我们就在那儿看过了。还有动画片《花木兰》,尽管是英文的,我们也带孩子去看了。

  新年在日本还是一个喜庆的日子。两个礼拜的假期是所有日本人盼望已久的,在日本,尽管假期很多,但很分散,像寒假这样,连续放两个礼拜的假期是很少的。但是,对于留学生来说,不能回家的两个假期实在是一种煎熬,考虑到留学生的这种特殊情况,学校留学生科特地在除夕夜在会馆里举办了庆祝晚会,先是进行各国料理的交流,参加者可以花点钱买张门票,也可以从家里带一点做好的饭菜过去,跟大家一起分享,这样你就不必买票了。除了各国的料理之外,还有一些日本的志愿者们也准备了许多日式料理,比如寿司,饭团,还有咖喱饭,当然也少不了日本酱汤。日本的志愿者们的确令人敬佩,他们总是那么兢兢业业,把自己的工作做得让你无可挑剔。在晚会中,也有卷寿司,切寿司的表演,也有一些留学生们自己准备的小节目,如小魔术等。在享受到世界各国的美食的同时,你可以跟认识的,不认识的留学生们进行自由自在的交流,这也是一种幸福,一种在陌生的环境中寻找朋友的乐趣。

  开始的时候,皮皮似乎还不适应这种氛围,只是跟在妈妈身后面,拿点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放进自己的盘子里。渐渐地,就跟别的小朋友熟了起来,在晚会中,也有和她年龄差不多大的中国孩子,慢慢地就开始和小朋友一起玩了。吸引她们的还是卷寿司的表演,以及切寿司的动作。做寿司看起来很简单,但是要把海苔,米饭,黄瓜,虾条等东西都卷在一起,并有层次感,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志愿者的表演,会让你觉得那真是一种艺术!

  美食过后,稍微收拾桌椅,腾出一片地儿,就成了舞池了。大家的舞技的好坏是其次的,重要的是欢乐的氛围。所以,主办者让大家开始时都带上面罩,来个化装舞会,也是为了避免尴尬。不管怎么说,孩子们是高兴的,随着音乐的节奏,也慢慢地跳了起来。舞会的气氛也越来越热烈。到最后就是强劲的迪斯科了。这场舞会,直跳到凌晨,到人们筋疲力尽时才罢休。当然,随着新年的钟声的敲响,人们也互相举杯,拉响爆竹,送给舞伴一份祝福!

在留学生会馆,新年的活动真丰富。对我来说,做年糕似乎太难了。
在留学生会馆,新年的活动真丰富。对我来说,做年糕似乎太难了。

  除夕的狂欢,并没有随着新年的钟声而停止。根据日本人的习惯,新年的第一天应该是去"神社"进行参拜,这种习俗称为"初诣"。

  离我们会馆不远处有一座"香椎宫",那里是福冈的三大参拜处之一。所以,等新年的钟声敲响后,我们就跟着一大帮人向香椎宫进发了。尽管步行要半个多小时的路程,皮皮还是兴高采烈地要跟着人群走,沿路去香椎宫参拜的人群络绎不绝。看来,在日本信奉神明的年轻人还不在少数。到了香椎宫,和中国的寺庙一样,人们也是烧香,磕头,许愿,抽签求个吉利。这些年,日本的经济不景气,也导致很多年轻的日本人到寺庙里求得一种安慰。

  回来的路上,我们问皮皮许了个什么愿,她说,希望能够上幼儿园,能交几个好朋友。


去香椎宫" 初詣 "时得到的护符,我的新年愿望是早点上幼儿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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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第一天上保育园:"请把孩子的袜子脱掉!"

  新年就在这种对新环境的适应中不知不觉中过去了。我们只忙着家庭团聚,和布置新的家,把皮皮上幼儿园的事倒给忘了。

  直到有一天接到一个电话,我们才想起来:皮皮确实该上幼儿园了。电话是在区役所登记时指定的"堪娜保育园"打来的。大意是说,区役所把皮皮的资料都转给了他们,现在保育园已经开学了,明天就可以去上学了。这时,我们才着急起来,孩子的东西还没有准备呢!再说,谁也没有上过日本的幼儿园,我们也不知道该准备什么。

  首先,我们想到的可能是"园服",以前,曾听说在日本从幼儿园开始就要穿统一的服装,我们赶紧跟"保育园"联系,答复是可以不穿园服,因为我们只是"一时保育"(临时进入这所保育园,等新的学年后转到其他的保育园)而已。到处打听的结果是,需要准备一个书包,里头要放一个便当盒,还有一个夹各种联络用纸的夹子,筷子,所有这些东西都要贴上自己的名字。

  第二天,拿了区役所的介绍信,我们就领着孩子到了"堪娜保育园"。在园长办公室里,保育园主任看了我们的介绍信,问了问孩子有没有忌口的东西,是不是穆斯林,平时是用筷子还是叉子的问题之外,就让我们上二楼,到了皮皮的班级 -- "菊花班"。与中国的幼儿园小、中、大班的分类方法不同,日本的保育园按年龄分班, 0 岁班, 1 岁班, ...... ,直到 6 岁班,但每个班级的叫法却是因各个保育园同,而各有不同。在"堪娜保育园", 5 岁班称为"菊花班", 6 岁班,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大班,叫做"樱花班"。

  我们正要上楼,主任在后面喊道:"请把孩子的袜子脱下来!",我一愣,以为听错了,又问主任说:"要让孩子把袜子脱下来吗?""对,这是必须的。"主任用不可置疑的口吻说。我只好把孩子的袜子脱下,放到鞋子里,再搁回鞋架上。踩着冰冷的楼梯,我想,这也太不尽人情了吧,要知道,现在可是冬天,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孩子也是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跳到二楼的。

  上了二楼,就能感觉到一股热气,因为每个班里都是铺上地板,开着暖气,孩子们都穿着毛衣在教室里愉快地玩耍。到了菊花班,迎接我们的是一位年轻的女教师,年轻得让我觉得惊讶,看起来像个高中生似的,一幅让孩子们觉得亲切的娃娃脸,常常是带着微笑,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日本人的礼仪总是很到位的,在一番点头鞠躬,寒暄之后,我知道了,这是一位非常有经验的幼儿园老师,名字叫折居初美,这是皮皮遇到的第一个日本人老师。折居老师十分敬业,一个人带着一个班 20 多名孩子,每天的辛苦自不必说了,但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她在孩子们面前发过脾气,或者冷落过哪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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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皮皮的第一个日本老师:折居老师

  尽管我们事先在家里给皮皮讲过好些如何适应新环境的道理,但面对陌生的校园、陌生的老师、陌生的语言、陌生的小朋友,皮皮仍然还是显得很拘谨,有些不知所措,只是站在那里,东张西望,看着其他的小朋友玩着她从没有玩过的玩具。折居先生马上发现了这个问题,马上牵着皮皮的手,把她拉到几个正在玩积木的几个小朋友跟前,跟他们交待几句,那些小朋友也就友好地过来,告诉皮皮怎么玩。这下,皮皮总算放松些了,能够和他们一起玩了。

  等皮皮放松下来后,折居先生就开始询问了一些孩子在家里的情况,以及在北京是否上过幼儿园,生活习惯方面的问题,如何时起床,何时就寝,饮食习惯等等,尤其我们孩子的名字比较难写,中国人有正式的名字之外,还有与名字可能无关的小名,使日本人记住似乎有点困难。折居先生细心地在一个小本上抄下孩子的姓名,小名,并用片假名把它们一一注上读音。这个动作令我十分难忘。

  我们本以为事先打听过入园应该注意的事项,应该带的东西都带全了,但折居先生仍然给我们开了一大堆的需要带到幼儿园的清单:擦地用的抹布、 毛巾被、浴巾、手巾、手绢、游泳衣、太阳帽、睡衣、防灾帽,还有一天内换洗的内外衣等等,须分别装在规定了尺寸的箱子和包里。

  交待完这些事情,已经快中午了,在跟说了一连串的"请多关照"之类的话后,我们把孩子留在幼儿园,忐忑不安地度过了一个下午,皮皮会怎么样?她会哭吗?能知道幼儿园的那许多规矩吗?会受到小朋友的欺负吗?

  等到下午 4点钟的时候,我们就迫不及待地去幼儿园,准备接回孩子,日本的幼儿园是下午4点后,就可以接回孩子了。令我们感到惊讶的是,皮皮正和小朋友在操场上玩得痛快!我们赶紧走过去,折居先生看见了我们,马上过来,告诉我们,孩子在幼儿园里很好,下午跟别的小朋友一起骑小三轮车,小朋友让她坐在上面,后面两个小孩推她。玩得可高兴了。还有在幼儿园吃饭也不错,午后的点心也全部吃干净了。老师也非常喜欢这个不会说日语,但很乖的孩子。我们连声道谢,正准备带孩子回去,折居先生却蹲下身来,双手拉着皮皮的手说:"老师教你一些常用的寒暄语吧!",然后,眼睛盯着皮皮,一字一句地要求孩子跟她说。大意是说,爸爸妈妈来接我了,老师再见。这是每天离开幼儿园时必须要跟老师说的话。皮皮并不理解这些话的含义,只是一字一句地重复老师的话,就这样,练了3遍后,直到皮皮能够把一个小句子能够重复说出来为止,折居先生才放开皮皮的手,跟我们又是一番点头、鞠躬、寒暄之后,才挥手跟皮皮再见。

  回来的路上,皮皮说起幼儿园的事情,还非常兴奋。不时还能从嘴里蹦出一、两个日语单词,尽管她并不知道词的意思,但我听明白了,大致是一些生活用语,如"盛饭"、"上厕所"之类的。慢慢地,皮皮就会知道这些词,并能够运用这些单词的。


我的第一个日本老师折居老师 的秋千

  我们很担心皮皮是不是能够很好地适应这边幼儿园的生活,因为,在北京时,尽管幼儿园就在小区内,但是小家伙有时仍然会赖在家里,不想上幼儿园,说觉得幼儿园没有意思,老是关在教室里,活动空间又少,玩的东西不多,大部分时间跟小学生的生活是一样的。

  很快我们就发现,这种担心时多余的了。这里的幼儿园似乎对皮皮有着巨大的吸引力,每天总是要积极地去,她告诉我们,幼儿园的操场很大,好玩的东西又特别多,有大家一起玩的小三轮车,还有滑梯,供攀爬的铁杆,小沙坑,当然,还有她最喜欢,每天都有好长的时间可以在操场上玩。

  从折居先生反馈回来的信息看,皮皮在幼儿园里适应得不错,跟小朋友相处得也很好,尽管不会日语,但小朋友总是热心地带她玩。每天送皮皮上幼儿园的时候,总有一个小女孩热情地帮她整理书包,在出勤簿上贴上小贴片,告诉她衣服应该挂在哪里。饭盒应该搁在什么地方等等。记住日本人的名字对皮皮来说是很困难的,所以,我们直到后来才知道这个孩子的名字。有趣的是,一年多以后,她们又到同一所小学上学,并成为了最要好的朋友。

  在日本的幼儿园里,教室一般都铺上地板,有空调。平时桌子都是折叠起来的,只是到了上课、或者吃饭的时候才撑起来,这样平时孩子们在教室的活动空间比较大。而孩子们带到幼儿园的东西又特别多,放东西的地方也特有讲究,在教室的四周都有收纳的地方,所有的褥子和被子(必须写上名字)要放在壁柜里,书包必须放在后面的每个人的小格子里,还有两个架子,每个架子上有许多钩子,在醒目的地方贴着孩子们的名字,一个挂冬天穿的外罩,一个挂装饭盒的袋子。备用的换洗衣服由老师统一保管。这样的结构,能够有效地保障孩子们的活动空间。还有一个好处是,孩子们吃完饭后,收拾起桌子,每人都拿出抹布,一起擦地板,既是劳动锻炼,也是游戏一样的活动,每到这个时候,孩子们都兴奋不已,抢着干活。这些工作做完后,就可以从壁柜里拿出褥子和被子,在地板上睡午觉了。相对于北京的幼儿园专门有一个睡觉的房间,这样很节省空间,也给孩子们提供了更多的活动场地。

  每天送孩子上幼儿园的时候,总是看见皮皮站在操场旁边,等着折居老师下来,然后老师会牵着孩子的手,带她跟别的小朋友一起玩。而且,孩子的日语也越来越有进步了,慢慢地能够听懂老师的要求了,尽管说还是困难点,但并不妨碍跟小朋友交流。而且,孩子说出来的日语,跟折居老师的口音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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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关于"裸足保育"

  在国内,我们是绝对不让孩子光着脚到处跑,我想,大多数的家长都是这么做的,理由大概是担心孩子会把脚划破,尤其是对待女孩子,不但害怕划破脚,还担心经常赤脚会影响脚的美观。后来,从杂志上了解到,从健康角度讲,让孩子赤脚玩耍大有益处。在日本的幼儿园里,经常可见到成群结队的孩子,赤着脚,绕着操场或沿着走廊嬉戏玩耍的样子。这就是 20多年前就已兴起、现已风靡日本的"裸足保育"。实践证明,孩子赤足训练一段时间后,绝大多数体质增强了,身高、体重增加了,连伤风感冒也很少发生。

  有人从中医的角度出发 [1] ,对这一现象进行了解释。认为人的脚是由多块骨头、肌肉、肌腱、血管、神经等组成的运动器官,脚上汇集着 6条经脉的66个穴位,并有许多与内脏器官连结的神经反应点,所以中国传统医学认为脚是人体之根,脚部血液循环的好坏,与脑、骨盆内的血液循环密切相关。孩子经常赤脚活动,有利于促进全身血液循环和新陈代谢,并调节植物神经和内分泌功能,提高机体对外界变化的适应能力,能预防神经系统和心脑血管病。赤脚对锻炼踝关节的柔软性也至关重要,若踝关节僵硬或柔软性差,人在活动时不仅易疲劳且极易跌倒,在走路较多的情况下,足弓会变硬甚至变形。孩子经常赤脚活动,还可以满足孩子喜欢光脚的愿望。大多数孩子活泼好动,特别是在炎热的夏季,孩子鞋内又潮又闷,而孩子皮肤娇嫩,对细菌的抵抗力差,赤脚可以减少因穿鞋不当而引起的鸡眼、脚癣、脚部软组织炎症等。

  当然,从心理学角度出发,这种"裸足保育",也可以看成是一种意志力培养的方法之一。心理学家认为,意志是人们自觉地确定目的并支配其行动以实现预定目的的心理过程。意志可以促使人们去从事自己想要达成目的的行动,也可以促使自己去制止那些不符合预定目的的行动。意志还可以调节人们的心理状态。如当学生排除外界干扰,把注意力集中于完成学业时,就存在着意志对注意、思维等认识活动的调节作用;当学生在危急、险恶的情景下,克服内心的恐惧和慌乱,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时,就表现出意志对情绪的调节。 父母不妨让孩子光脚在大自然中锻炼锻炼,只要提醒他们注意安全,对孩子的身心健康是有好处的。

[1] 参见 《长城在线》 200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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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李 同归 (博士,北京大学心理学系助教,讲师)

博士,北京大学心理学系助教,讲师。认知心理学硕士,人间环境学博士。主要研究兴趣为成人依恋的心理过程 (Adult Attachment)、人力资源的开发与管理 (Human Resource Development and Management)、社会认知心理学 (Social Cognition)。2000年10月至2004年3月,在日本九州大学攻读人间环境学博士后课程。此专栏记载的是李同归博士在日期间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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