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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长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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罕萨的"沙土尿布"

榊原洋一(日本御茶水女子大学名誉教授,CRN儿童研究所所长)
2017-09-12

摘要:

  婴幼儿使用布质地的尿布或尿不湿。这两种尿布使用哪一种好呢?CRN儿童研究所榊原所长在青年时代曾经随东京都政府登山队去巴基斯坦,在当地的罕萨,还见到了"沙土尿布"。

  使用尿布和训练孩子上厕所是与人类历史、文化以及儿童身心发展有着密切关联的行为,也是无法游离于育儿、儿童发展之外去思考的一个话题。

  至今为止,使用尿布和训练孩子上厕所方面碰到过如下几个问题。

  "是用布尿布还是尿不湿?"

  "是给孩子摘掉尿布还是顺其自然脱离尿布?"

  "最好从什么时候开始训练孩子上厕所?"

  对于第一个问题即"用布尿布还是纸尿布",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关注这个问题,但我刚开始做儿科医生时曾经成为惊动了媒体、激起社会热议的焦点问题。育儿专家们分成两派,分别赞成使用布尿布和尿不湿,展开了激烈的争论。赞成使用布尿布那一派言之凿凿,举出使用尿不湿的种种弊端来支持自己的观点,如使用尿不湿的话,脱离尿布的年龄会推迟、浪费资源、造成环境污染、母亲不去仔细观察孩子大便的情况等等。其中最强烈的反对意见,是认为使用舒爽的尿不湿,令孩子在尿湿的情况下亦不会感到不舒服从而延迟脱离尿布的时期。虽然后来的实际调查证明,使用尿不湿并非摘尿布时期延迟的原因,但当时这一问题确实在社会上引起过极大的反响。

  关于第二个问题,即"是给孩子早日摘掉尿布还是顺其自然脱离尿布?"。有些人可能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其实就是主动与被动的区别。记得有位著名的儿科医生念及在育儿过程中本已压力重重的母亲们因为想帮助孩子尽早摘掉尿布的责任感导致压力更大的事实,便安慰母亲们说"到了该不用尿布的时候自然就不用了"。当时这一观点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但我却反驳道:"说是这么说,但给孩子用尿布的是父母,孩子又不会自己主动停止使用尿布,所以那位儿科医生的劝导与事实不相符,也不能算是正确的信息,不过是说得好听的空话而已。"我试着查了一下"摘尿布"和"顺其自然脱离尿布"这两种说法在日本谷歌上的检索量,发现"顺其自然"的检索量为59万条,而为"给孩子摘掉尿布"的词语检索量为49万条,二者似乎不相上下,看来我那空洞的反驳并没有太大的效果。

  至于脱离尿布的最佳时期和方法,已有多项科学研究予以验证。虽然不能在这里详尽地介绍,但可以看到,世界各地开始训练孩子上厕所的时期推后,早一点开始训练孩子上厕所可以早一点脱离尿布,但训练上厕所的时间会拉得很长。美国儿科学会的研究报告称,开始训练孩子上厕所的最佳时机不应根据孩子的年龄来决定,按其身心发展程度决定何时开始训练才更合理。

  使用尿布和训练孩子上厕所在育儿过程中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也是事关孩子身心发展的科学行为,但本文标题"罕萨的沙土尿布"却是颠覆传统观念的体验。

  正如上篇博文中所写的那样,我的整个青春时代都是与大山为伍。而我登山生涯的最为辉煌的时候是26岁那年,我刚刚完成临床实习而作为随队医生参加东京都政府登山队攀登喀喇昆仑巴图拉山(海拔7800米)的那次经历。

  位于巴基斯坦北部的喀喇昆仑山脉有着世界第二高峰乔戈里峰等高山,崇山峻岭环抱的山谷间的罕萨地区至今仍然保存着很多传统的生活习俗。

  我当时的工作是管理登山队员的健康并担任翻译。而巴基斯坦政府提出条件,到巴基斯坦边境地区登山的队伍如遇到当地村民医疗方面的求助必须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帮助才能获准进山。

  我们先从拉瓦尔品第机场乘坐小型飞机抵达飞机能够到的最边远的小镇―吉尔吉特,再坐吉普车悬崖峭壁的山路上行驶了一天,到达此次登山的出发地点的小村庄。从这里沿着山谷,跋涉五天到达大本营。每天早上,登山队(包括负责搬运行李的人在内共有一百多人)营地周围都聚集了一百人左右的村民,希望让"真正的"医生给自己看病。我一个人哪里能够看得了一百来号人,所以就在登山队员中指定几个人为"眼科医生"和"外科医生",分别为人数较多的眼疾患者(基本上都是结膜炎)滴眼药水或为割伤或擦伤的人消毒并涂抹抗生素软膏。

  而我则通过翻译为其他症状的村民看病。在那些村民中,有些人只是单纯地想让"真正的"医生给自己看病;也有些人来看病的理由非常离奇,如"想让大夫用胸前挂着的听诊器听一下自己的胸音",还有的人说是"腿脚不好、走不了路",实际上却是从大山的另一边翻山岭越而来的。这是在日本国内绝对不可能有的宝贵经历。

  当时我也为几个腹泻的婴儿看了病,于是邂逅了本篇博文的主题―"沙土尿布"。

  诊治腹泻患者时必须观察大便。当带着腹泻患儿来看病的父亲(当地的宗教规定母亲不能在异教徒面前露面)打开用山羊皮和破布做的尿布罩时,映入我眼帘的是至今仍难以忘怀的一幕。婴儿的腰部裹着墨黑的泥土,我非常吃惊,问孩子父亲"这些都是大便吗?"但仔细观察后才发现原来是吸收了大小便后变黑的沙土。罕萨地区气候十分干燥,地面的土也松软干燥。当地人习惯把泥土放进尿布罩当尿布用,泥土因吸收大小便变湿后便换上干爽的土。虽然看上去有点脏,但并非不卫生。干爽的泥土令婴儿的臀部始终保持干燥的状态,既避免了因使用尿布而过敏发皮疹,又经济实惠。

作者简介

榊原洋一 (日本御茶水女子大学名誉教授,CRN儿童研究所所长)

榊原洋一 医学博士、御茶水女子大学名誉教授。CRN儿童研究所所长。 日本儿童学会理事长。研究领域为儿童神经学、发展神经学,其中特别致力于注意缺陷多动障碍(ADHD)、阿斯伯格氏综合症(Asperger Syndrome)等发育障碍的临床及脑科学。兴趣为登山、音乐鉴赏,是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的父亲。 主要专著:《穿尿布的猴子》(讲谈社)、《不能集中精神的孩子们》(小学馆)、《多动症儿童》(讲谈社+α新书)、《阿斯珀格氏综合症(Asperger Syndrome)与学习障碍》(讲谈社+α新书)、《ADHD的医学》(学研)、《育儿起步百科》(小学馆)、《榊原博士的ADHD医学》(学研)、《儿童的脑发育 临界期・敏感期》(讲谈社+α新书)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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