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人类以外的动物会"笑"吗？

　　有关"笑"的研究由来已久，很多人认为：只有人类才会笑。也有很多人将各种动物的表情或发声看作是它们的"笑"。众多研究中，有些是仅凭简单印象而得出结论的大众说法，当然也有通过对动物进行仔细观察并详细记述的研究。近几年，相继发表了多篇科学研究动物"笑"的论文。在这里，我们首先整理一下各种关于动物"笑"的见解，之后通过动物"笑"的研究成果，来确定如何考察人类"笑"的起源和进化问题。

2．如何判断动物的某一行为就是"笑"呢？

　　我们认为某个动物在"笑"时，是因为其与人类的笑具有某种相似性。可是，很难具体指出判断"笑"的依据。首先，人类的"笑"种类众多。根据是否出声，可以分为"出声笑"和"不出声的微笑"两大类。但根据"笑"所发生的具体场面的不同，进一步可以细分为"被逗而笑"、"受刺激（胳肢 ）而笑"、"社交性的微笑"、"腼腆而笑"、"嘲笑"等等。说某个动物笑时，应该具体指出与人类笑的哪个种类更为相似。另外，行为的相似性也有很多分类。大致上可以分为AB两类：（A）以表情、姿态的形态特征和音声的音韵特征为代表的"行为形态上的相似性"；（B）以意志行为出现在什么场景、具有什么作用为代表的"心理、场景、作用的相似性"。

　　现在还没有统一的标准可以将动物的某一行为认定为"笑"。因此，对"笑"的解释因人而异。比如，有人将动物之间表达亲爱、高兴的行为看作是一种广义上的"笑"。具体地说，当看到狗低下头、垂下耳朵、摇动尾巴时，就认为狗在笑。本文中我们将限定一下"笑"的意思。在如何认定动物的"笑"这个问题上，我们将依据是否与人类的"笑"具有相同的进化起源这一标准。并且我们将通过行为的相似性和物种间的系统关系来判断进化起源是否相同。依据这种判断方法，与人类行为上的相似点越多就越容易判断为"笑"。行为形态与人类的笑行为相同的行为相比，行为发生的场景和作用也与人类相同的行为更容易被认定为"笑"。另外，如果我们可以确认类似人类笑的动物行为发生在与人类亲缘关系较近的动物身上，而不发生在与人类亲缘关系较远的动物身上，那么我们也较有把握认定这种行为与人类的笑相同。基于以上考虑，我们来整理一下关于动物笑的记述。以下我们将提及鸟类和灵长类以外的哺乳类，而与人类亲缘关系较近的灵长类我们将在下一篇文章中记述。

3．鸟类的"笑"和哺乳类的"笑"

　　有人认为动物在形态上做出与人类的笑相似的表情（将两侧嘴角向后上方微翘等）就是它们的"笑"。具体地说，嘴微张的狗、海豚，闭上眼睛的猫、骆驼、树懒等身上可以观察到这种与人类类似的表情。也有人指出眼角下降等眼部特征，还有记述称闭上眼睛的白猫头鹰的脸看似笑容。以上描述仅限于脸部表情的形态与人类类似，而表情出现的场景及作用很难掌握。还没有有力证据表明这些表情与人类的笑相关。

　　还有人将动物外露牙齿的表情作为动物的"笑"。例如，有些狗看到主人走过来而高兴得噘起上嘴唇并露出牙齿。这种情况不仅表情形态与人类相似，其出现的场景（广义的亲爱和高兴场景）也与人类相似。但是，进化论的创始人达尔文对上述见解持否定态度。达尔文认为狗的这种表情与发出"哇呜"之声时的愤怒表情也很相似，他推测狗的这一表情的产生只不过是它想要与主人玩耍而做出咬人动作时的附属结果。我们也能观察到马也具有同样的表情--牙齿外露。马的这一表情被称为裂唇嗅反应（flehmen response），当雄马嗅知发情母马的气味时会出现。但这一表情发生的场景及作用都与人类的"笑"不同。

　　我们人类是很特别的动物，有时会认为动物以外的事物也会笑。比如，有时会把汽车或火车的头部看成"笑脸"。另外，根据树木、岩石的外观，我们命名了一些"笑树"、"笑岩"。更有意思的是，我们看到这些带"笑脸"的事物时会产生幸福感。相反，有些情况下正是利用了人的这一特性。比如，有很多商品的包装设计采用了"微笑"的图形标记；通过调教动物，让它们模仿人类的微笑来进行表演等。

　　不仅是表情，也有人将动物发出的声音作为动物的"笑声"。笑翠鸟（学名：Dacelo novaeguineae）因为其鸣叫的声音很像人类狂笑的声音而得名。但是，与人类不同的是，笑翠鸟并不是因为高兴而鸣叫，而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势力范围。鸟类中，还有面对天敌时，成群地发出喧嚣之声来进行拟攻（mobbing）的现象。有些动物行动学学者认为"笑"就起源于这种拟攻的威慑叫声。也就是说"笑"起源于动物群体的嘲笑。不过，黑猩猩等类人猿虽然是与人类亲缘关系最近的动物，但是从行为形态来看，它们的威慑行为与人类的"笑"没有相似性。因此，很难说"笑"起源于"嘲笑"。也有些研究人员认为动物玩耍时发出的声音相当于人类的笑声。例如：一起玩耍的白鼠会发出高频声音，而人刺激（胳肢）白鼠时也会发出类似的声音。因此认为这种声音表达了其玩耍时的喜悦。同时指出这种声音虽然在音响效果方面与人类的笑声相距甚远，但是发声的脑神经机制有可能与人的笑声一致。

　　下一篇文章中我们将介绍灵长类的"笑"，并探讨人类笑的独特性和其进化过程。敬请期待。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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