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一部电影记录片《小人国》让"巴学园"为人们所熟知；2010年9月21日，笔者有幸进入巴学园访学，在惊叹"原来幼儿园竟然也可以集艺术美感和家庭温暖于一身"之余，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三生教育"的灵魂所在。

一、有生命痕迹的环境

　　巴学园霍营华龙苑园，所在的小区朴实无华，但身处其中的园所却在每一个角落洋溢着艺术和温暖的气息。巴学园创始人李跃儿（人们都亲切地称她为"大李"）说，这所园从建之初，细节到每一个窗户怎么开、窗帘用什么颜色、走廊上装什么灯饰，全部是她自己一手设计的。

　　因为下雨，每个访客的鞋底都带着泥泞。看到大厅里干干净净的木地板，我们有些尴尬。大李指着门厅口的小台子，说："没关系，用这些抹布擦擦鞋底就好了。出于环保的理念，我们不用鞋套。"

　　和其它幼儿园不同，巴学园的大厅里，坐着3名前台工作人员。我们的来访并没有对她们造成任何影响，三位工作人员都安静地坐着，接听电话、抽空剪剪画画、制作用来布置环境的教具。大李说，这三位老师的主要工作是迎接晚到的孩子，让孩子一进巴学园的大门（而不是要等到进入班级门口）就能感受到自己是受欢迎的、被爱着的。

　　大厅里的物品摆放也很有特色：有历史感的木柜、手工织的毛线娃娃，还有大李从各地寻来的造型木头，孩子如果愿意，也可以坐在上头。

　　走廊上，除了挂在两侧墙上的壁画，就只有位于每个班门口外侧的小储物台。因为没有别的东西堆放，所以显得干净、整洁。据大李介绍，挂在墙上的壁画，除了少数几幅是她自己画的，其余全部是孩子作品。细细一看，确实能看出孩子作画的痕迹，但因为非常用心地裱了框，所以显得精致，我想，孩子们看到自己的作品变成展览品，心里也会有特别的成就感和归属感吧。

进入班级

　　园里一共8个班，每个班的名字都非常有特色。比如，花生班、红豆班、香梨班等等。每个班的名字，都是由本班的孩子和老师一起讨论出来的。然后大家一起制作班牌，挂在教室外面。

　　教室里到处挂着轻柔的帷幔，让人的心也随之变得柔软。每个教室里，都会有一个四季台，是教室里最神圣的地方，由本班教师根据季节和时令变化摆出不同的景象。大李解释：就像原始社会有图腾一样，崇尚自然、敬畏自然，班里的四季台就起着这样的作用。因此，四季台上的物品是孩子只能看不能动的。时近中秋，草莓班的四季台上摆放着秋季的水果、月饼。

　　草莓班里另一个让我们讶异的，是材料的投放。在两个材料柜里，摆放的全部是真实的厨房用具：锅、碗、瓢、盆，菜板、擀面杖，还有蒸屉。"这些东西，真的是拿给孩子去操作吗？""没错。孩子们有厨艺活动，老师和孩子一起在活动室用面粉做好吃的，然后上锅、一起分享。"同访的一位资深幼儿教师感叹："这些东西，在我们园里，只敢投放塑料的模具。哪敢真的让孩子用啊？可是结果，却让孩子远离生活、不会生活。"

　　红豆班的环境创设也有自己的特点，每一个区角的摆放，都有一种怀抱、包容的感觉。这一点，会让孩子觉得安心。

　　进门是适合孩子高矮的洗手台，牡丹、陶瓷，中国的艺术元素融入其中。材料柜上，玩具全部是半成品，留给孩子极大的想象空间。大李强调："我们园投放的材料，全部都是有生命迹象的东西。藤条筐、毛线、棉布。我们拒绝塑料玩具，因为塑料太冷冰冰了，没有生命感。"

　　当时正是自由活动时间，孩子们三三两两，各自操作着自己喜欢的材料。此时老师做的，是陪孩子一起玩。因为师幼比很高，所以每个孩子堆里，都坐着一个老师。老师的参与也并不是我们往常所见的"巡回指导"，而是真正地和孩子坐在一起，安静地看、柔和地加入，"成为孩子的家人"。

　　在这个班里，我们待了很长时间，观察孩子的活动、和老师的指导。被班里祥和宁静的气氛所感染，也出于职业习惯，十几个成人进屋之后，连大口的呼吸都自觉地收敛了一些，生怕惊扰到这些专注工作的孩子。然而，还是被大李纠正了好几回：不要盯着孩子看，也不要当着孩子的面拍照，"不然他们会觉得自己像猴子一样被人围观；当孩子活动时，请尽量保持和孩子同样的步调：当他坐下，请你也坐下，让孩子觉得你和他们是一起的。"

　　在每个教室，我们看到最多的，是实木制成的半成品和染成柔和颜色的轻棉布。这些棉布买来时都是白色，是由孩子和老师一起染成了现在的颜色。而半成品的实木动物形象，每个动物都只有大概的轮廓，没有五官和表情。大李说，这样能够留给孩子更多的想象空间。在孩子的任何一次游戏中，他有更多的自由来赋予这些动物以表情和情绪。

三个公共活动教室

　　除了8间教室之外，园里还有三个公共的活动教室：蒙台梭利活动室、综合艺术活动室、和阅览室（包括楼顶花园），供各班轮流活动。

　　蒙氏室　巴学园也借鉴蒙台梭利的教育理念，并使用蒙氏教具。但并不像许多号称"蒙氏特色"的幼儿园一样，只在班里摆放一些蒙氏教具就算"蒙氏"了。园里的蒙氏室专门用于操作蒙氏教具，供4岁以上的孩子活动。大李认为，孩子到了4岁，才可以接受一些初步的逻辑思维练习，4岁以下，是并不适宜的。

　　其实，在巴学园里，除了蒙氏室，在各班的活动室里，也渗透一些蒙氏的思想，比如"系扣子"的工作，渗透在了巴学园的娃娃家，孩子们给娃娃系扣子；"拧"的工作，投放到教室里，使用的材料，是每个孩子家里都有的水龙头和管道。这些材料到了孩子们手中，就不再是枯燥的"拧"的练习，而是可以把自己变身为"管道工"，创造出飞机、楼梯等各种想象中的形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