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在大学附属医院工作时,接替一位前辈医师每年为某所保育园进行两次婴幼儿体检。由于每次都必须在半天时间里为包括分部孩子在内的120名0至5岁的孩子进行健康和发展状况进行,工作量相当大,但对我来说实在是一段快乐的时光。
我之所以感到快乐,有两个理由。
首先是因为能有机会直接接触到从婴儿到幼儿年龄的健康的儿童。那些看到我就大哭不停、在保育园老师的怀里扭来扭去害怕检查的孩子,在短短几年里就变成会讲话、能够配合检查的幼儿。
看到心里虽然不愿意、但在我拿着听诊器为他们检查身体时能够忍耐着一动不动的孩子们,我甚至觉得很感动,这种社会性能力是如何获得呢?产生这样的感受的原因也在于我本身专门负责诊治患有发展障碍的孩子,平时很少有机会看到社会性和共鸣感丰富发展的孩子。通过每年两次的体检,观察每个孩子成长和发展的过程,这对于我本人的发展专业领域来说也是很有意义的经历。半年前还不会走路、还不会说话的孩子在大人的时间尺度上来看,"一眨眼的工夫"就变成会走、会讲说话的孩子了。每天接触的话会觉察不到这种变化速度,但半年接触一次的话,就能感受到孩子们的成长之快,犹如看快闪照片一样。
该保育园也接收患有各种障碍的孩子,其中也有被医疗机构诊断为"自闭症谱系障碍"的孩子。但是,正如我在之前的《过度诊断》的博文中所写的,多数孩子身上都能够看到"理解他人的意图"或"参照他人表情"这样的具有社会性能力的行为。所以我好几次告诉家长:作为我来看,不认为孩子患有"自闭症谱系障碍"。
就在最近一次春季的体检中,两个曾被诊断为"自闭症谱系障碍"、而我认为是"过度诊断"的孩子也来体检了。两个孩子说话都很好,长成了普通正常的孩子。我询问保育园老师两个孩子在保育方面有何问题时,老师回答说,完全是普通正常的孩子。这令我感到十分欣慰。
这也是我觉得为婴幼儿做体检很快乐的另一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