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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区报告】第七回:震灾过后的几个月如何进行儿童的心理护理

吉田 穗波(妇产科医生、哈佛公共卫生大学研究院研究员、社区医疗(primary care)联合学会灾区支援小组(PCAT)派遣医师)
2012-01-08

摘要:

  我出席了在美国取得心理学硕士、日本游戏疗法协会(Japan Association for Play Therapy)的心理专家本田凉子的演讲会。演讲会上,本田就如何对入学前的儿童进行心理护理谈了很多实践事例,受益匪浅。另外,在由“了解!小儿医疗 保护!孩子们”学会主办的“儿童心理治疗”讲座上,我有幸听到了多摩花园儿科诊所杉原桂老师的演讲。“心理上所蒙受的打击本身并不具有正面性和负面性。震灾给人们带来的心理打击只有转化为积极向上的力量,或使人情绪消沉、一蹶不振时,才表现出其正面影响或负面影响。”杉原老师的这些话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从Child Life Specialist的观点出发

  6月17日经名古屋大学的山田肖子老师的介绍,我出席了在美国取得心理学硕士、日本游戏疗法协会的心理专家本田凉子的演讲会。参加演讲会的学生来自多个国家,从国际化的背景出发,演讲会全部以英语进行。演讲会上本田介绍了通过游戏来治疗孩子心理问题的具体方法,特别是就如何对入学前的儿童进行心理护理谈了很多实践事例,我和学生们都受益匪浅。入学后的孩子可以将自己的感情用语言表达出来,并可以接受学校里的心理咨询。对于语言表达能力不强的幼儿就需要对其进行与其年龄相符的心理护理,“Play Therapy”就是一种方法。

  该如何与灾区的居民、失去家人的孩子进行接触呢?我们这些参与复兴支援的医生充分考虑到对方的心情,尽量做到从对方的表情来了解对方的心情,谨慎选择自己的谈话用语。想要了解孩子的心理状态时,需要向其父母提问。提问的方法不同,产生的效果也不同。例如:

  ○:您的孩子与以往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可以告诉我您的孩子的态度如何?

  如果像画○的例子那样提问,被问的人就不会感到自己在被调查。

  失去家人或亲近的人时,有的孩子会认为“因为自己,小伙伴(或者家人)才没有了。自己是个不好的孩子吧。”特别是与自己吵过架、打过仗的伙伴没有了的话,有的孩子会与自己的行为联系起来进行思考。因此,需要告诉他们是自然灾害夺走了家人或者小伙伴的生命,跟他们没有关系。

  有时大人不想让孩子知道他身边的人没有了,就骗孩子“他不回来了”“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同时,大人也因为失去亲近的人而非常悲伤不愿意说出真相。而孩子会本能地感到“被隐藏了什么”“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坏事情,我不能问了!”,而压抑自己想要知道的心情。而对自己所爱的人,将寻找之情、爱慕之情、寂寞之情全部封杀的结果,将延长心理治疗的时间。

  我们需要的是对孩子也敞开心扉。不用隐藏自己的眼泪和悲伤,不用装出很坚强的样子。当被孩子问起“妈妈(或其他失去的家人)去了哪里?”时,应该跟他们讲实话。最后跟他们说“你的妈妈非常优秀。我们都非常非常爱她。”这样孩子们才能走出再生的一步。

  震灾后,我们应该尊重孩子们通过玩具来发泄自己的心情、治愈自己的悲哀和伤口的行为。孩子们弄坏家中玩具、重复同一个故事是为了表现和发散自己所受到的心理打击。通过这些行为,孩子能够发现自己内心的感情。有的孩子为了回想起已故的朋友、家人,而玩两条鱼一起游的模仿游戏。不过,经过一段时间后他们也能够理解到每条鱼都有各自的归处的道理。而光玩怪兽、恐龙的孩子,玩地震、海啸游戏的孩子,有的也会因为自己的愤怒和攻击性表达了出来而安分下来。这些对孩子们来说,都是战胜过去的恐惧的方法之一。但是,如果他们毫无表情地不断重复同一行为、试图伤害别人或自己、对本来热衷的游戏显得无动于衷、沉默等,如果发现到这些变化,那么应该需要专家的追踪指导,需要引起家长们的注意。

从儿科医生的观点出发

  7月10日,“了解!小儿医疗 保护!孩子们”之会主办的“儿童心理治疗”讲座上,我们听了多摩花园诊疗院小儿科的杉原桂院长的一席话。虽然是周日,但可以免费享受看管孩子的服务,所以我带着四个孩子一起去听了该讲座。

  许多对大地震和核辐射对孩子的影响感到不安和担心的家长聚在一起,共同听了儿科医生的话。其中,有一条建议是,父母可以直接把自己的不安告诉孩子。与其为了消除孩子们的不安而勉强自己说“没事”,不如直接说“妈妈也挺害怕的”、“想让你们别害怕”“我也要加油”。原来诚实地说出来也没什么,大家听了医生的话以后,脸上流露出放心的表情。有时候为了按下心来,妈妈们会不由自主地四处查找信息。对这种情况,医生说:“信息有时候是引起混乱的根源,难以起到让人安心的作用。解决这个问题的重点是,母亲想要跟孩子建立怎样的关系呢?母亲如何能安下心来,相信孩子并抚养他们?为了给他们留下更美好的未来,应该怎么做?”“比如说核辐射的影响,命中率并不是0或者1。核辐射致死的概率比放学回家的路上碰到车祸的几率还低,这种信息,有没有现实意义呢?”听了这些话,让人恍然大悟。

  现在放眼周围,到处都是“不安”“绝望”等词语。但我们需要回到原点进行考虑的问题是,“为了希望中的未来,我们应该怎么做?为了让大家都露出笑容,我们应该做什么?”不是不经过思考而做出的机械反应,而是经过了自己选择甄别而进行积极对应。

  当遇到了很大的打击的时候,我们常常容易无所适从。但正像杉原先生所说的那样,“地震是既成的事实,现在我们该做的是看清我们现在能干什么”“ 尽己所能,团结一致,所以要找到的是自己能做的事情和能跟自己协作的人”“看看那些经历过地震和事故等恐怖经历的人,去学习他们是如何战胜恐惧的”,这样想的话,便自然前进了一步。

  杉原先生说:“恐惧这种能量,既非福也非祸。比起地震所受到的惊吓,更重要的事是,我们是要把它转化成有建设性的积极力量、还是攻击自己和他人,一蹶不振呢?这种选择,更能左右恐惧的影响是积极性的还是消极性的。”这种说法,跟我一直抱有的“事情的理解方法是人们子星选择”的想法不谋而合,我想把它传达给全国所有在不安和迷茫中度日各位家长们。

写给希望继续学习心理护理的人

  成为全世界的心理护理标准的《Psychological First Aid》(简称为“PFA”,心理急救操作手册)已被翻译成日语,在兵库县心理护理中心的网页可以看到。

  Inter-Agency Guidelines的灾害・纷争等紧急情况下的精神保健・心理社会支援IASC手册(2007)中,推荐跟受害者有关的支援人士(医疗相关行业人士,灾害援助人士,志愿者)等接受PFA的培训。培训内容已经经过了WHO(世界卫生组织)等各国际护理指南的检证,事实上已在使用。

  PFA并非是临床和专家们亲临指导,而是在发生紧急情况下,指导志愿者们起到自己的作用。该培训可以防止志愿者刺激志愿对象,有利于重建安全积极的环境。

  很多人希望从事灾害的救灾活动,亲身来到灾区。但是,志愿者们有时并不知道应该怎么对待那些突然遇到紧急事态遭受痛苦的受害者。志愿者者们需要自己去思考在与受灾者的接触过程中应该说些什么,而不应该说什么或做什么。同时,志愿者在与受灾者的接触过程中,自己也可能受到这样或那样的伤害。另外,志愿者由于忽略了个人情报保护的相关问题,而把受害者的照片、私人之间的对话等泄露给第三方。PFA培训就是为了让志愿者做好与受害者接触时所必需的准备,例如:如何避免受害者受到更坏的打击,如何向受害者提供安全的支援等。

如何接受PFA培训

  IMC(International Medical Corps)和TELL(Tokyo English Life Line)合作一起向支援受灾地的各类团体提供PFA培训。培训对象从国际性团体、日本国内的团体,到在灾区活动的志愿者、电话心里咨询员以及其它团体的工作人员。

应该着眼于自己马上可以实施的事情

  首先,为了使自己不至于因为过度工作而产生严重疲劳,也为了不再增加震灾的受害者,经常使自己保持比较稳定的状态尤为重要。东日本大地震后,我们随处都可以听到安心、安全之类的词语,人们重新认识到其重要性的今天我们应该为之作好准备、互相帮助、加强人与人的纽带关系。今后,我自己也将付诸于实际行动,继续深入灾区,聆听大家的声音,尽自己所能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作者简介

吉田 穗波 (妇产科医生、哈佛公共卫生大学研究院研究员、社区医疗(primary care)联合学会灾区支援小组(PCAT)派遣医师)

吉田 穗波 1998年成为圣路加国际医院妇产科临床实习医生。2001年进入名古屋大学研究生院。获得博士学位后,在德国进行临床研修期间,于2004年(31岁)生下第一胎。2005年回到日本后,致力于女性门诊的设立,并分别于2006年(33岁)、2008年(35岁)生下第二胎和第三胎。2008年8月到美国留学。2010年从哈佛公众卫生大学研究院公共卫生硕士(MPH)课程毕业后,在波士顿生下第四胎。目前一边在该大学研究院从事妇产科医疗、少子化对策的研究,一边在日本作为妇产科大夫工作,同时养育四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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